众人看完这画不禁都惊叹不已,纷纷夸奖我这是太用心了!
柳桥赵氏还姓,我送柳燕图。
尤其这上面的诗几乎都是量身定做的一样。
写燕子不弃旧家,不嫌贫贱。
这不就是在说他柳桥赵氏隐姓埋名十几年又重新回归的故事么!
“如此应景的画,最难能可贵的是竟然是扬州八怪的画。难得啊!”
“梅九爷果真大手笔,这画价值不菲啊!”
“得数百万去了!”
……
众人不禁感慨,我和小武也都是一脸懵逼,想不到我们还真是踩到狗屎上了。
但是,更加狗血得剧情还在后面,我们是打死也没想到天下竟然还有这么巧合的事。
赵季柳在众人的惊叹声中看了那画半天却没有说话,而是转头把在其他桌的赵青城和赵青拂给喊了过来。
“你们俩看看这画。”
兄妹两人低着头仔细看了两眼,尤其那字和印章,之后不禁张着嘴看着赵季柳不住点头。
“九爷,太感谢您了!您属实是用心了。”
我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这是有故事啊,难不成这画不是真的,是他柳桥出品的?
我在头脑里赶紧搜索起那本柳桥的台账来,扬州八怪的画那肯定是不少的,但是我属实没想起来那台账里还有一幅名为《柳燕图》的画作!
但是赵季柳如此说法,我又不好说什么,只好点点头微微笑了笑。
赵季柳赶忙高高举起画,面向众人。
“诸位同行好友,此画乃我洛城柳桥画的开山先祖观水散人赵临沧先生所作。此画属于我柳桥临摹古画开山的作品之一,今天梅九爷能够送给我柳桥,当真是大礼了!”
我说怎么会事自己想不起来呢,原来是柳桥的清仿老货,而且开山的早期作品。
估计那台账里压根都没记录在册。
赵季柳说着不禁看向了我,“九爷,如此大礼,我代表柳桥赵氏给您鞠躬了!”
说着这赵季柳就给我鞠了一躬,旁边赵青城兄妹二人也是跟着就鞠躬。
我是赶紧一把扶住了赵季柳。
“赵爷,咱不兴这一套啊!这幅画也是纯属巧合!能够画归故里,说明你柳桥该当兴旺发达了,我只是起个桥梁作用而已。”
我这话说的,在座众人无不竖起大拇指,都觉得我说的好。
赵氏叔侄更是感激不已的。
赵季柳说这幅画他要供奉在他赵氏祠堂里,甚至他还有个想法要收集他柳桥早年间卖出去的书画,要在这柳桥开一间小博物馆,专门展出他柳桥的临古作品。
我心想你这个想法自然是美好的,但是实施起来就难了。
要知道,你柳桥出去的作品现在要么被博物馆藏着,要么被大藏家收着,谁知道是柳桥的。
我和小武就在这新柳桥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要回金陵。
赵氏叔侄三人亲自送我们,赵季柳看着我皱眉追问。
“九爷,我昨晚的说法,您请回去慎重考虑,我等您答复。”
我轻轻摇头,微微笑道,“赵爷,我昨晚说的很清楚了,我梅溪不会再回到十几年前了,时代不同了,我们不准备再靠做旧为生了!”
赵季柳听的不禁摇头,略微失望,“没事,您回去慢慢想,万一哪天改变主意了,我们随时可以联手合作的。南梅溪北柳桥,我们一旦联合,定然能够弄断国内高端做旧市场的。”
我笑了笑没再应话。
昨天晚间,柳桥请来的客人散场之后,这叔侄三人是单独请我和小武家宴。
饭后喝茶,赵季柳就跟我提起了南北合作的事。
他说他柳桥如今还姓回归,西北片区的大古董商是闻风而动,很多人尤其是京都和长安的,都纷纷跟他联系,寻求订制古画。
“你看今天来的这些人,很多都是来跟我们柳桥谈合作的。洛城画社数百上千家,但能叫柳桥的唯有我一家。”
我说这是好事,要恭喜你们柳桥。
但是他提议我们南北联合,打造整个做旧产业链,把书画、瓷器、金石等等古董的全类都涵盖进去。
赵季柳以前给我的印象就是话不多,有点默默无闻,甚至不善交际的感觉。
当然,那时候他叫宋元中,需要隐姓埋名。
而如今他叫赵季柳,不需要掩藏什么了。
也许现在才是他真性格。
虽然仍旧看上去有点不那么爱交际,但话语间明显自信了很多,果决了很多。
而他有如此大的野心,属实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拒绝了赵季柳的好意请三人留步,而临上车前赵青拂递给了我一个长条形的锦盒。
一看这盒子就知道是幅画。
“九爷,感谢您送我们柳桥那么贵重的礼物,那幅《柳燕图》如今的价值应该是不菲的了。无以为报,这幅画我代表我们柳桥回送给您的。也是,我个人送给您九爷的。”
“不用这么客气吧!这还有回礼呢?”
我不禁呵呵笑了笑就接过了锦盒。
“当然了,这不是什么价值不菲的真迹古画,这是我画的,临张大千的,从数千张临摹中选出来的最好一幅,虽不值钱,但聊表心意。”
“你柳桥临的古画哪有不值钱的,拿出去不都是真迹的价格。”我这一听就要把锦盒退回去。
赵季柳赶忙给挡了回去。
“我们做这一行的知道,真的永远是真的,假的永远是假的,在您九爷面前更是如此。所以,对于您九爷来说这只能是幅聊表心意的临摹之作了,谈不上价值的。九爷您务必收着吧!”
我点点头没再推辞,拿着锦盒跟三位道别上车走了。
车子开出去老远,小武不禁跟我感叹,这宋元中想不到还是野心颇大的一个人,真是看不出来啊!
我笑了笑,“其实人是极其复杂的生物,事情怎么做话怎么说,其实是根据不同的时间、空间,以及语境所决定的。没有固定的,一层不变的模式,很多人决得这个人就应该这样,那个人就应该那样。其实,都是想当然了。人,要是不复杂,那不就成了人工智能了么!”
“你说得也是。”小武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惊道。
“小九爷,我怎么感觉这宋元中请我们过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你是觉得他请我们过来是为了南北联合的事?”
“我看着像!”
我摇摇头,“请我们过来见证他柳桥还姓应该是真诚的,只不过可能顺带着跟我提议南北联合的事罢了!不用想的太险恶了!”
“人心本就险恶!昨天来了那么多古董商,我看啊,说不定你昨晚要是答应了南北合作,今天就会有很多古董商又冒出来直接谈业务了!”
“嘶!”小武这话听的我不禁一惊,难不成宋元中,不,是赵季柳,当真是这样算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