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的跟个小白一样。
其实呢,我的人设是对古董基本不懂。
但是呢,为了出清手上的这件宋钧,又很明显之前做了些功课。
所以总体上,你说不懂吧,偶尔又会冒出些看似很在行的话。
但你说懂吧,一深入聊,就立马露馅了。
这,基本上跟很多送东西去鉴定的宝友差不多情况。
所以,现在对方一说送检,我就问出一句不禁让人好笑的话来。
“现在检么?”
我的话听上去很天真,铜爷等人不禁相视一笑。
“史先生,这瓷器检测必须得用热释光。”
我点点头表现的一脸不屑,“行啊,送吧,我们现在就送去,还没下班吧?”
“呵呵,史先生,现在真做不了。能做热释光的地方很多,但是在古董行里,全世界只有两家组织做出来的才具权威性,才能用。一家是伦敦的英国牛津鉴定公司,一家是港岛中文大学中科古物鉴证实验室。”
侯总看着我耐心的跟我解释起来。
而我听的是一脸疑惑。
当然了,我这是故意装的。
“不是,这两家公司都在境外啊!这古董能送出去检测?那,我就不卖了。”
“哈哈!史先生你误会了。古董当然不能出境。送检也不需要把古董送出去。我们只要约了人家检测单位的人上门取样就可以了。”
“哦,这样啊!”我表面点点头,一脸的平静,实则内心已经在千思万想,设想接下来要如何走。
毕竟,送检这一环我虽早有所想,但完全不在我的主要计划里。
“那你们先约检测单位吧,我正好也跟之前的买家联系一下,问问他的意思。”
我是边说边收拾桌子上的瓷器。
但是我这随口一句话,不禁让侯总就急了。
“史先生,我们先说好啊!既然我们定了要进行检测,我们也约了人家过来,而且人家都是从境外飞过来的,你可不能再找其他家卖这件瓷器。”
“你们这不是还没约么?”
“我们马上就约,争取明天上门检测,你看如何?”
“明天?伦敦飞过来也没这么快吧?”
我这句话是故意在引导。
“那就约港岛的,他们距离我们近,明天肯定就能飞过来。而且,他们出报告的时间也快多了。”
我点点头,“行,那你们赶紧约吧。在检测出结果前,我就不去其他家了。”
我收好锦盒,等着鉴定室里这些人进一步跟我说说接下来我们双方要做什么呢。
哪知道,这铜爷看了侯总一眼。
这侯总就笑呵呵跟我说,“史先生,那我们今天就这样吧。你留个联系方式,我们约好了就告诉你。”
“行。”我随口就给了一个号码给侯总。
“那,我可以走了?”
我看着侯总故意问了一句。
“啊!可以的,可以的。”侯总说着话不禁看了看铜爷、盛总,“我送送史先生。”
这家伙把我送出来,一路上除了说些客套的废话,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其实呢,他们这是把我当小白了,故意欺负我。
买家要把卖家的古董送检,双方那肯定是要签合同的。
要明确送检过程如果产生问题责任是买家的。
还有,最主要的是约定,一旦检测没问题,买家必须多久付款。
甚至,有的还会找第三方做担保。
比如,找一家大的有公信力的拍卖行从中过桥,或者买家先把款项打给第三方拍卖行让他代持。
等检测报告一出,如果没问题,那就自动将款项移交给卖家。
如此就不会产生扯皮的现象。
但是,现在这中海盛佳竟然只字不提这些事情。
是完完全全在欺负我。
当然了,谁让我是个洋鬼子呢!
我心中明知他们在欺负我,但我也没揭破。
至少,暂且不用破。
我匆匆离开盛佳,绕了一大圈回到小武的车子上,立马让他开车狂奔,争取八点前回到金陵。
我还得参加晚上的拍卖会呢!
小武是一路上马不停蹄地的开车回金陵。
同时,江锦给我卸妆。
我让江锦给我捯饬的时候,心中不停的在想接下来我要怎么破这个送检。
其实呢,我刚刚在盛佳的时候心中已大致有了想法。
而且,我刚刚有故意引导盛佳他们去找港岛的中文大学中科古物鉴证实验室。
之所以找港岛的鉴定机构,那是因为我想影响鉴定。
当然了,港岛的鉴定机构既然是全球唯二的权威机构,想要让他们作弊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绝对不会改变鉴定结果,把距今10年,改成距今1000年。
但是,如果能稍微影响一下,比如,在取样的方位上能按照我的指示去取,那就没问题了。
我手上这对宋钧,是刚刚烧造出来不久。
虽然做旧做的天衣无缝,但是终究是个假货。
不过,别忘了,这件大器上不完全都是现代的要素。
底子,可是用如假包换的宋朝钧瓷的老底做的。
当然了,因为我原先设计的是一件大号水仙盆。
所以原先那两片底合起来完全就是个完整的底子。
但是,由于临时改变计划变成了两个水仙盆。
因此,这两个水仙盆的底子也就正中间一大半区域是正宗到代的宋钧瓷老底。
其余的地方都是新的,尤其四足更加是新的。
而做热释光取样是很讲究的,一般都取瓷器底部,尤其是足部。
为什么呢?
因为一来取底部是因为不会影响瓷器外观,这是对瓷器价值最好的保护。
二来,底部一般较厚,适合取样。
所以,知道为什么做旧瓷器有人专门要拼接老底了吧!
而我这件宋钧取样在底部我大概是可以肯定的。
但,我担心的是如果不提前沟通好,取样的人估计会把钻孔打在四足之上。
因为四足最厚实,最适合取样。
但是,这四足却是新的啊!
就算不钻四足,钻在了底子的边缘,那也是新的呢!
所以,真要是取的不是地方,那我就不用玩了。
我是绞尽脑汁,想着要是能找到认识港岛来取样的鉴定师就好了。
而港岛我没有认识的人。
不,其实有一个我认识。
我忽然想到一个人。
因此,等江锦给我卸完妆,我赶紧抓起手机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