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掉苏溪亭的电话,然后看着荣自在。
荣自在不禁摇摇头自嘲式的笑了。
“苏溪亭果然是个老狐狸!他这是明摆着给我荣家挖坑呢!这你难道听不出来么?他苏家和我荣家的恩怨,是他说的早就放下了么?”
荣自在说的没错,恩怨不可能说放就放。
只是苏家没落了,没办法而已。
但是,苏溪亭是不是给荣家挖坑了?
很有可能。
可,他说的话却是很有道理的。
究竟老狗是什么时候进的荣家,也许只有老狗本人和荣正道才知道。
或许连荣自在都不知道。
因为十五年前,他还没有当家做主。
“老狗什么时候进的我会问你们家老爷子的,也许现在只有他才知道。”
荣自在一听这话就急了,“你把我们家老爷子怎么?你连他也绑了?”
“如果你不说实话,那我就只好连他也绑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没有必要骗你。我荣家从来没有做过你说的杀人越货的事,所以,我为什么要骗你?”
我摆摆手,“说说十五年前被人敲断全身骨头的那三个梅溪做旧师吧,你知道什么?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梅九!”荣自在轻轻念叨了一句,“可梅溪人并不姓梅,这是我们家老爷子告诉我的。”
我听到一愣,不禁好奇的问道,“梅溪人不姓梅,那姓什么?”
“姓竹。”
姓竹??
我心中不禁又是咯噔一下。
因为梅溪的确有一位姓竹的人,那就是我母亲,竹筱秋。
为什么梅溪人在荣家这里是姓竹呢?
我忽然想起来,当年我父亲出货都是跟我母亲一起的。
我母亲跟着一起出货这是我爷爷特别交待的。
有我母亲在出货也相对来说容易一些。
毕竟任何时候都一样,年轻貌美的女子更容易谈生意。
所以,我估计,当时对外也许他们不是以夫妻相称,而是以兄妹的身份。
如此,在外人的印象中,这些梅溪人也就是姓竹了。
我觉得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出货方便。
更应该是为了安全。
“所以,你究竟是谁?”
荣自在看着我有些疑惑。
“我是谁不重要,来,说说那三个做旧师。”
我说着话一把将半坐在地上的荣自在给提了起来。
“那三个做旧师,我没见过。我也只是后来听说梅溪的三个做旧师被人极其残忍的打断了全身骨头,然后送回梅溪就死了。但是,梅溪在哪里?我估计没人知道。”
“没人知道?那是如何送回去的?”
荣自在摇摇头,“我哪里知道。我曾经也好奇传说中的梅溪,后来让人查了一下,全国叫梅溪的地方,小到一个池塘,大到一个县城,这样的名字至少有一两百个。谁知道是哪个梅溪呢?不过距离金陵最近的几个叫梅溪的地方倒是有好事者去探访过。回来都说,仅仅是个几个小山村而已。”
我不知道荣自在所说的那几个小山村是不是包含着我老家。
但是,藏古界的传奇做旧圣地梅溪,倒的确距离金陵很近。
也的确,就是个小山村。
不过,已然没落十几年了。
再去看,自然是看不出所以然来了。
而且,当年我爷爷觉得不再做旧时,就对村子里一些明显的做旧痕迹进行了清除和掩盖。
“所以,十几年前梅溪就从藏古界消失了,我是从来都没见过梅溪的人。你如果是梅溪什么人,想要找到当年那三个梅溪做旧师被害的原因,那你压根就不该找我荣家。”
“有人见过梅溪人去过你荣古斋。”
“你别跟我说是苏溪亭,他说我荣家的话,能信么?”
“不仅仅是苏溪亭,还有徐瞎子?”说到徐瞎子我忽然想起个事来,忙问道,“问一下,徐瞎子是你们杀的吧?”
“怎么可能!”荣自在一口否决。
我点点头,“当然,杀人的事你自然是不认的。”
“徐瞎子是自杀,这都已经结案了。”
“徐瞎子双腿被你们打断了,他怎么跳楼?”
荣自在听得一愣,他这个表情,在我看来,不像装的。
“是,徐瞎子也的确是被我们打断腿的,这事我也知道。但是他的死,真不是我们干的。你想,没必要啊!他都已经断了双腿退出藏古界了,我们完全没必要做这种没好处的事啊!”
“不是你荣家?”
我听到一愣,但似乎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真不是我荣家。我说过,我们不会干杀人的事。”
“那就说回来,梅溪人当年去过你们荣古斋。”
荣自在摇摇头,“这你真的要去问我们家老爷子了。当年,荣古斋由我们家老爷子做主,我大哥协助,我,完全靠边。”
“那行,就直接问荣老爷子吧。”
荣自在一听这话立马眉头一皱想要说什么。
但是,他张着嘴又没说出来。
似乎,他认识到就算说了也没用吧。
荣自在点点头,然后看着我目光恳切。
“我们家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还是希望你们不要太粗暴。只要让他知道我们在你们手里,他应该会将他知道的都告诉你们的。”
我点点头,心想这荣自在倒还算是个孝顺的人。
“我请你们不要伤害我们家老爷子,还有晓冬。”荣自在说着话,不禁看了一眼缩成一团的荣晓冬。
“我希望你们在搞清楚事实真相跟我荣家无关后放了我们。以后,我荣家也会当什么都没发生。我荣家和苏家的恩怨,跟你梅溪没关系。你们不参与进来,我们以后各自井水不犯河水。”
我并没有回应荣自在的话。
在我看来,这是个老江湖,他说这些话,无非是在安慰我。
就好像警察对绑匪说的,你放了人质,我们放你走一样。
“说说猫叔吧,他去哪里了?”
“老猫?他回中海了。”
“回中海?他是中海人?”
荣自在点点头,“他在中海有个家。”
“这个时候回中海?”
我听得不禁就有点奇怪。
要知道,最近接连几天都是我跟荣家生死斗法的时候,他荣家的大脑,军师,竟然走了。
“猫叔是送狗叔走的,顺便回中海。”
“你这个时候也放他离开?”
“这个,其实你也可以一并问我们家老爷子的。猫叔和狗叔向来只听我们家老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