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杂项,其实就是除了金石、陶瓷、字画等传统三大项之外的其他古董。
当然了,这是一般分法。
每个人,每家收藏单位,也是可以有自己的分类方法的。
但柯红兵这里还算按传统的分类法,所谓杂项就是三大项之外的古董。
总体上,高价值的古董排名肯定都是在传统三大项里。
杂项古董平均价值不高,高价值的古董也相对稀少。
但你可别就此以为是杂项,就真的不值钱了。
明宣德的铜像,宋朝的端砚等等,这些随随便便可都是几百万啊!
但这些,可都是属于杂项呢!
当然了,高价值的古董相对稀少。
不过,柯红兵竟然开口送我一件东西。
送也就罢了,竟然还让我自己随便挑。
他这是怀疑我的眼力呢?还是别有用心呢?
按柯红兵这种收藏规模,就算他眼力再一般。
我随随便便挑走一件价值几十万的杂项古董,那应该是很轻松随意的吧!
但我今天帮他鉴定了一下玉壶春的瓶子,就算按市场水平来给鉴定费。
就算是从京都请知名的专家学者过来,一场也不过四五十万。
但人家过来一场,也肯定不止鉴定一件瓶子。
而我,实事求是的讲,按我目前的身份,给个五千算行情价,两三万算顶天了。
这跟眼力没关系,跟身份名气相关。
我前面说过,藏古界,相信权威。
而身份名气就是权威。
所以,柯红兵让我随便在杂项展厅里挑一件古董。
我虽然没弄明白他的用意,或许真的是大方,或许是真的想要交我这个朋友。
但是,我不能要。
“柯先生,您真的别客气。我就花了不过几分钟时间而已,我们俩算交个朋友。您如果想交我这个朋友,挑东西就算了。您那展厅里,价值几十万几百万的古董,让我随便挑不合适。”
我这话说的委婉,其实也是我的真心话。
我如果挑个便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识货。
而且,挑个几千块万把块的东西,说实话我还看不上眼,毕竟有时候人情的价值可比古董值钱。
但如果挑太贵了,就更不合适了。
显得自己太没品了。
所以,不挑最好。
让柯红兵欠我一个人情。
人情无价。
但是柯红兵却非常坚持。
“梅总,我这个人很怪啊!从不欠人东西,无论是钱,还是人情。您如果不挑,那我给您算鉴定费。决不让您吃亏。”
我一听这话,得,还是随便挑一个吧!
柯红兵见我终于同意挑一件古董,便极其高兴的带着我往杂项的展厅而去。
其实,对于柯红兵这样的只进不出的藏家来说,让懂行的人在他这里挑古董,说不定还是个很享受的事情。
就跟炫富一样,只是方式不同。
穿过会客厅,再经过相对较小的赝品展厅,前面就是陈列杂项的地方了。
但是,经过学费展厅的时候,里面明亮的灯光不禁让我想起了刚刚那件哥窑倭角杯来。
我不禁站住了脚步。
“柯先生,您刚刚是说,这一层的东西我都可以随便挑选?”
柯红兵见我站在了赝品展厅门口,不禁笑了笑,他应该是猜出了我的心思。
“梅总,您可真没必要啊!”
“柯先生,我不在乎价值,只挑喜欢的。”
“行,这一楼一整层的东西,除了私人物品啊,随便您挑。”
我点点头,直接转身走进了赝品展厅,将那件哥窑倭角杯给拿了出来。
“梅总,您自己选的啊!我只当您选走了我一样古董,可不会再领您的情了啊!”
柯红兵说着不禁呵呵笑了起来。
我也很配合的笑了起来。
“这只杯子价值一个人情,我俩两清。”
人情这东西,说是两清,但清得了么?
清不了!
我选这只赝品,柯红兵虽嘴上说不领情,但是在他心里肯定留下了我没占他便宜的印象。
这,潜移默化中,不也是一个人情么!
当然了,我可不仅仅是为了留下这么个人情。
而是,刚刚这只哥窑让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至于哪里不对劲,还没来得及搞明白。
我想拿回去慢慢研究。
“看样子,以后请您做鉴定,得事先说好价格,还是直接付钱的好。”
柯红兵这话一出,我终于是搞明白,他为何对我如此客气了。
这家伙,是看准了我的眼力了,想着以后让我做他的私人鉴定师呢!
想不到他看古董的水平一般,但是看人倒挺准的。
“朋友之间帮个忙而已,您别老提钱,我还指望您多光顾光顾我苏古雅集呢!”
“我光不光顾苏古雅集只跟你们有没有好东西有关,跟你帮不帮我鉴定没关系。而且,就是因为我想交你这个朋友,所以才要提钱。亲兄弟明算账,朋友要想长远,钱得先算好。”
我听得不禁点头,这话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行,那就听您的。您大方,那我也不客气。”
呵呵呵,两个人不禁都高兴的很。
我在柯红兵这里又喝了几杯茶,聊了聊各自的经历,算是加深彼此的了解。
我,自然将之前的那套在京都做过几年古董行,绘画、雕刻啥的都学过一点的经历和柯红兵讲了讲。
柯红兵听的是不住点头。
“难怪,梅总年纪轻轻眼力如此了得呢,感情您也是经历丰富呢!”
“没办法啊,被生活逼迫啊!我连拍戏的道具都修过!”
我没在柯红兵这里多耽误,喝完几杯茶就急忙告辞回苏古雅集了。
我是急切的想回去研究研究手中的这只小杯子。
但是,我从柯红兵家出来,转过这老小区的一条狭窄的巷子时,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特么的,假的不能再假的东西,人家一眼就看出了上下不一样,你跟我说价值几百万?”
“我不管你是怎么来的,瓶子还你,38万货款一分不能少。”
“38万一分不能少,我那可是货款,我特么还得给上游供应商钱呢!我还要给工人发工资呢!你跟我说没钱,我和谁说去?”
“郑总!郑总!郑怀仁,我草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