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金川县衙。
府衙之内出现了有史以来最为离谱之事。
一名人证竟然要生孩子!
何忠满头大汗,看着吓的魂不附体的洪贵,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来人,带这妇人下去接生!”
赵春生反应极快。
今日能否翻供,推倒洪贵,全凭这名潘金莲。
自然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大胆赵春生,你要越过本县行事吗?”
何忠大怒。
赵春生此举,摆明不将他放在眼里。
此刻金川百姓殿前旁观,他这知县威严何在。
“何大人,这潘金莲乃是人证,对本案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加之此刻生产,难不成眼睁睁看着她难产而死?”
“我且问您,身为一城知县,地方父母官,这就是您的为官之道?”
堂前百姓顿时乱作一团。
“让她生!”
“对,知县也不能不让人家生产!”
“大丰律法,妇人生产,暂免其罪!”
“何大人不可徇私舞弊,包庇洪贵,致使一尸两命!”
“”
刹那间,声讨连连。
“不能让她生!”
洪贵面色惨白,此刻已经吓的六魂离体,神情恍惚。
好在最后关头,还是保持了理智,知道阻止潘金莲生产。
“大胆!”
何忠一看,顿时找到了台阶。
一拍惊堂木,遥指洪贵满脸愤恨。
“你乃待罪之身,怎敢扰乱公堂!”
“来人呐,压下去!”
赵春生冷笑。
“好一招金蝉脱壳!”
得到路辰指点后,他又怎会让洪贵逃脱。
“慢!”
衙役手中动作一顿,看向何忠。
凭心而论。
赵春生今日所作所为,不但深得民心,即便是县衙衙役也是心服口服。
为民除害,公开审判,这是多少金川百姓做梦都想的事。
今日此时,赵春生顶住多方压力,舍弃顶上官帽也要严惩恶徒,谁能不钦佩?
可金川毕竟是何忠一手遮天,所以他们也只能在职听命。
“大胆赵春生!”
“你多次阻碍本县之令,难道要造反不成?”
赵春生转身,看着后方一众百姓,眼神灼灼,声若洪钟“请知县大人留下洪贵,等待潘氏生产,滴血认亲。”
不等何忠发难,赵春生继续说道。
“如若今日,洪贵伏法,赵春生不贪功绩,若是今日洪贵被诬陷,我愿提头谢罪!”
话到此,他猛然看向何忠,眼神中满是决绝。
“何大人,今日此案,当堂审判,不容中断,以我此头,肃清邪佞!”
说完,他跪倒在何忠面前,朝着县衙牌匾一拜再拜。
“赵春生有违律法,事后自当任凭处置。”
“但若是放走了罪犯洪贵,无颜面对金川数万百姓!”
何忠懵了。
他如何也想不到赵春生今日言辞如此犀利,字字珠玑,句句入魂。
堂外旁观百姓大为感动,一个个纳头便拜。
“求何大人开恩,当堂审判,且无中断,放走洪贵,遗祸千年!”
洪贵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声讨自己的浪潮迎面扑来,只感觉身处洪流,无法挣脱。
“啪!”
何忠此刻,自知无力回天。
同样一屁股坐回太师椅,双眼之中满是绝望。
洪贵一倒,他也不远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力保洪贵的原因。
“既然赵大人开口,那就继续吧!”
无力的挥挥手,何忠双眼无神的看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眼神中满满的悔恨。
当初就不该轻信洪贵,放任其鱼肉百姓。
若是,若是自己勤勤恳恳,善待百姓,是不是,不会有今日之难?
不。
自己还没输!
下一刻,何忠双眼爆发出一阵金芒。
现在潘金莲正值生产,腹中胎儿不一定就是洪贵的孩子。
而且接产之人定是府衙中人,但凡是府衙之人,就要听从自己的命令。
也就是说,只要把握时机,提前安排好人手,在潘金莲生产之后,将她的孩子做掉,一切就都会被掩盖。
如此一来,赵春生依旧没有人证,洪贵就无法被定罪。
思路一通,何忠只觉得浑身通透。
不觉间回神,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早已被汗水打湿。
伸手摸了把头顶冷汗,稳了稳心神,目光重新投向赵春生。
“赵春生啊赵春生,你以为凭借这些手段就可以扳倒洪贵?”
“不可能!”
“我何忠一天是金川知县,你就翻不起任何风浪!”
心中这样想着,何忠突然捂住肚子。
“哎呦!”
这一声呻吟顿时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只见何忠满脸狰狞,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何大人,您怎么了?”
赵春生眼角闪过一抹讥讽,脸上不露声色的关心道。
“许是清晨吃坏了肚子,这会儿犯痛,且容我后堂方便!”
说着,一溜烟儿就朝后堂跑去。
正常来说,一城知县如此行为,实在有失官威
但就眼下情况来看,事态紧急,一个不好就要丢了官帽子,何忠哪里还会在乎这些。
“何大人这是怎么了?”
“看起来好像是生病了?”
“呵,还能怎么,肯定是去后堂准备手段不让潘氏生产呗!”
有心思缜密之人道出真相,满是嘲讽。
“不会吧,一城知县,怎能做出这等”
“不好说!”
“何大人与洪贵是亲家,不护他护谁?”
“”
赵春生听着身后百姓的议论,脸上闪过不屑。
这些小手段,路辰从一开始就猜到了。
并且做出了针对策略。
今日别说何忠,就算是巡抚来了洪贵也得伏法。
一炷香后,何忠回来。
整个人神清气爽,虎步生风。
“对不住诸位!”
“本官近来身体抱恙!”
一张老脸笑的跟朵菊花一样,此刻的何忠俨然一副有恃无恐的神情。
当扫过赵春生时,嘴角微微勾起,朝着他投去一个狠辣的眼神。
对此,赵春生直接装聋作哑当没看到。
笑吧,等会希望你还能笑的出来。
自从潘氏生产后,洪贵就面如死灰的坐在地上。
也不说话,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见状,何忠忍不住咳嗽两声。
“咳咳!”
“洪贵,你可有话要说?”
这已经不是偏袒,这分明就是徇私舞弊。
明明洪贵都已经说漏嘴无数次,却次次都被何忠糊弄过去。
直到现在都想让他狡辩。
“生了,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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