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两头纯色的高头大马拉着一辆檀木质地的马车,从城门向不坦城中心驶去。
“公爵大人,您真要助反叛军守城?”
艾德蒙·辛·奥尔蒂斯,这名气度俨然的中年人坐在马车柔软的沙发上,手指搭在一盏青铜提灯上轻扣,似笑非笑。
“呵,提诺既然愿意交出一半的艺术品,那我自然也不会毁约。”
“可是”藏在马车厢阴影中的刺客犹豫了一下,“苏丹背后是莱塔尼亚在支持,我们这种举动会不会得罪巫王,把莱塔尼亚推向腓列”
“杰森,正如我一直和你说的,做人不能太过卑微。卑微能换来的只有轻视,国与国之间的交往同样如此。”
车轴刻印着魔法阵,马车行驶在凹凸不平的城道上竟如履平般稳当,他将提灯收入了一只精致的小盒中,倚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若是莱塔尼亚会倒向腓列,一百年前帝皇横扫北大陆的时候就该投降了。这两任巫王父女都很清楚,在帝皇的体制下,没有他们这种人的生存空间东国一直怕没了莱塔尼亚当缓冲,帝皇的铁骑就会踏到他们头上。所以这些年要钱给钱要武器给武器,让莱塔尼亚两头吃,现在尾大不掉,西大陆能烂成这般模样东国那帮软蛋议员要付一半责任”
刺客一脸恍然,“您这是想敲打敲打莱塔尼亚?”
“敲打?我算老几也配敲打巫王。”艾德蒙冷笑着摇头,“呵,只不过是让她明白我们南方人的态度,她有点过界了,竟然明着派巫师到西大陆参战真当勇者不降世就能肆意妄为么。”
“那是否需要属下去把外头的苏丹军团长杀了?”杰森的语气轻松的如同在说我买几个橘子去。
杰森在刺客联盟中的等级并非判官。
而是“传奇”。
身为奥尔蒂斯家中的最强者,昨夜若是由他出手袭营,将不会有任何一名将领能见到今早的太阳。
“这就过了。”
艾德蒙捏了捏鼻根,语气有些无奈。
“表达态度并非宣战,对西大陆战场还不能介入过度。第二勇者说过的那什么生产总值,整片西大陆加起来都没我们巴伐利亚高,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全打下来了又能捞到什么?但我们动手帝皇也该动手了,东国需要和腓列的缓冲地带,我们又何尝不需要这地方需要的是平衡,不是冲突。”
“那您的意思是?”
“让查德他们差不多就收手回来吧,只要让苏丹有些损失就行,攻城别攻的那么轻松。”
“只挫败这一次攻城?”
“警告一下巫王罢了。下午便启程回去吧,衬衬一直在写信催我回家”艾德蒙无奈的笑了笑,“呵,再不回去该闹脾气了。”
杰森也笑了“大小姐让我叮嘱您不要忘记她的伴手礼。”
“不是已经准备了么?”
延根王室千年的半数藏品,在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公爵眼里,只不过是哄女儿开心的礼物罢了。
“说起来,大小姐年底就满十六岁了依照传统要在成人礼之前举办订婚宴,算算日子,您需要尽快做决定了。”
听到这个,公爵的表情顿时臭了起来。
“什么狗屁传统,奇谈怪论,满嘴放屁!订什么婚宴,我女儿三十岁之前都不结婚不恋爱,一個个也不洗把脸照照镜子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在那惦记我女儿不知死活。”
杰森苦笑一声,他知道公爵只是在说气话,这事关奥尔蒂斯家族的名节,再不想办也要办。
艾德蒙这次亲赴西大陆,除了提灯至关重要外,更是为了躲来提亲的各路牛马。可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大小姐也是杰森看着长大的,外人不能说,他必须得说
“二王子表示可以为了她放弃王位,您看回去后是否要约个下午茶时间和他见见”
艾德蒙眉头一皱。
“王室那几个小子就不考虑了,我回去会和陛下说的。”
“明白了。”
华贵的马车缓缓在旧城主宅邸前停下。
这座住宅是不坦城内最大最豪华的房子,但在艾德蒙看来也就一毫无美感的砖土建筑。远谈不上豪华,甚至不如巴伐利亚王都的民宅。
艾德蒙捧着盒子,走下马车。
“大人,不对。”
杰森悄无声息地拦在了公爵前方,打量着门内的地板。
极其细微的尘土脚印,以及几乎细不可查的血迹,很新鲜。
“有人来过十分钟之前。”
作为顶尖刺客,他的视力堪比鹰隼。
“哦?”艾德蒙眉头轻轻一挑,“呵,倒是有趣,提诺如果蠢到这个地步,倒也没必要再帮他了。”
“三四个人。我去把他们清理掉,您稍等。”
“去吧。”
杰森冷冽地掏出匕首,再次和阴影融为一体。
悄无声息,死神推门。
他的踪迹在房子内光暗相交的地方疯狂地闪动,这并非魔法或什么瞬移,不过是将潜行施展到了极致,存在感,脚步声,心跳,眼神利用环境的因素将这一切都藏在了阴影中。配合着恐怖的速度,再加上一些非人般的身法技巧,便形成了幻象一般的瞬移错觉。
传奇阶的杀手,世间不足百人,每个皆是帝王将相挥之不去的索命梦魇。
一名肥胖的老人躺在楼梯角落,似是被打晕了过去。
什么情况?杰森微微一愣,这人他认识,是一名奴隶商人。
早些年曾与公爵在巴伐利亚的一次晚宴上有过一面之缘,联系反叛军就是通过他牵的线
匕刃一闪,血光乍现。
虽然略感奇怪,但杰森还是抹去了老人的性命。
他甚至懒得问问老人到底遭遇了什么,这并非轻视,而是追求效率,消除一切有可能的威胁。
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伊曼纽那自诩不凡的一生就这么草率的结束了。
没有人会记得他。就像顺手打扫了垃圾一般,杀手漠然的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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