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场时髦的时装秀,生活并没有多少变化,日子还得一天一天地过,苏长河依然很忙碌。
一方面,答应庄教授的论文不能再拖了;另一方面,首都第一服装厂已经几次打电话来,也要安排人去厂子做专访;再有,要不了多久就是寒假,寒假意味着要过年了,新春佳节,正是把礼篮推向京城市场的好时机。
苏长河是真的很忙,忙得也顾不上《青年报》的事,而且这份报纸已经走上正轨,不论是影响力,还是运营情况,都已经逐渐成熟,不需要他再指手画脚。
他就和同学们申请辞去《青年报》常任编辑的职位,辞职之前,把手里的工作理了理,给大家留了一些建议,“报纸日常还是讨论热点问题,但时不时也要给大家降降温,用集体活动来消除各个学校学生之间门的隔阂,团结大学生群体,就像这次的马拉松活动,之后也可以再举办其他活动。”
比如第二届大学生马拉松或者慰问烈属活动。
当初,苏长河他们找房子找到温家,正赶上温老太太的便宜侄子一家找上门,当时他说要曝光他们的行为,其实只是嘴炮,现在想想,慰问烈属的活动其实也可以搞一搞。
京城这么多大学,学生各有擅长,有学法的,有学医的,有学经济的,还有学新闻的,完全可以各展所长,利用各自所学为烈属提供帮助。
还可以把这种活动落为常态,每年慰问探望,有人盯着,旁人就算想欺负烈属,也得多考量几分。
这项活动不局限于京城,后期可以与全国各大高校联合,大家共同参与进来,人多力量大,能够关注到的烈属也就更多。
苏长河始终认为那些为国牺牲的战士们是值得尊敬的,其家属理应享受一定的照顾。
苏长河揶揄道:“以后这项大任务就交给你们啦!”
大家不怕任务艰巨,却不赞同他辞职。
袁浩皱眉道:“班长,没这个道理,《青年报》才走上正轨,创办人就要离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们把你排挤走的!”
吴宏伟也说:“就是,班长你这是想置我们于不仁不义”
张博远和许少琳也说:“说出去,大家也不会同意。”
这一批的大学生都是天之骄子,他们是骄傲的,骄傲到不屑于霸占别人的功劳,即使别人主动让出。
同时,自入学以来不到半年时间门,筹办报纸、提供勤工俭学岗位、主办马拉松比赛,苏长河的所作所为,大家看在眼里,真心服气,但他们对苏长河心服口服,不代表对其他人也一样。
苏长河要是退出报社,大家还真可能怀疑其他四个常任编辑联手排挤他。
苏长河哭笑不得,张博远说:“长河,咱们的报纸还需要时间门平稳发展,这个时候你离开,校内的同学暂且不论,其他学校的同学会不会有别的想法”
“但我最近真的很忙,没有时间门……”
当初制定规章制度的时候,就说好常任编辑轮流值班,也就是每个人平均五天值一次班,苏长河现在都快忙得脚不沾地,真没时间门值班。
“这不是暂时的吗大不了我们替你值班。”袁浩道。
其他几人都说好,他们四个人,轮着来,也多不了多少时间门,再说值班可是有补贴的,他们又不是免费干活。
苏长河不答应,他说规章制度制定好,不能轻易更改,其实还有一点,快期末了,他们也要看书复习。
他们也不答应,两方各执己见,争论了好半天,许少琳说:“要不这样……不更改,但是调整,再选一个常任编辑,咱们报纸一直以来都没有主编,班长升为主编。日常的事务,我们五个常任编辑处理,有需要班长再出面。班长,反正你就算辞去常任编辑的职位,咱们报纸有事,你还能不帮忙”
大家考虑一番,各退一步,就先这样,许少琳他们想的是先把班长留下再说,苏长河想的是暂时这样,慢慢再退。
同样地,参加完一场走秀,苏月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变化,如果真要说有,大概是多了很多衣服,都是理查德设计的,除了走秀时穿的两套,还有好几套模特身上的同款缩小款。
收到衣服时,苏月和她妈嘀咕,“这不就是亲子装吗”
其实好看还是挺好看的,就是日常不太适合穿出去,太显眼了。
苏月换回自己的套头毛衣去上学,在学校门口遇到了同桌,她打招呼道:“早啊!”
“早。”同桌瞥她一眼,又瞥她一眼。
在第三次瞥过来的时候,苏月突然转头,姚稷躲闪不及,对上她的眼神,慌忙移开视线,“咳咳……”
苏月哈哈笑,同桌真好逗。
她问:“你偷看我干吗”
姚稷发出了更大的咳嗽声,在苏月的逼视下,他终于说了出来,“上次你是不是去参加了文化宫的活动我在报纸上看到你了……”
苏月没当回事,那天好些人拿着相机,外国媒体都有好几个,国内报纸报道也挺正常。
“是啊。”她简单说了一下她爸在马拉松上认识的外国朋友邀请他们去看秀,顺带拉了她当壮丁的事。
“原来马拉松也是你爸办的,你爸真厉害。”
“那当然。”
她老爹可是很能整活的,活动的活。
梁校长已经抓过几次学习,第三中学的学生还是没有培养出学习时间门紧张的意识,一个个慢悠悠地往教室去。
在一众学生中,苏月和姚稷因为腿短的原因,更加慢悠悠地朝教室进发,当然,姚稷不认同这个原因,他坚持表示自己只是迁就苏月的速度。
好吧,苏月耸了耸肩,男人这该死的胜负欲,一个十岁的小少年也逃不过。
进教室前,姚稷抹了抹脸,露出一惯的高贵冷艳闲人莫近的表情,要是放在以前,苏月一定会以为同桌不好相处,然而熟悉之后,她知道他根本不是那意思。
同桌不是有意露出一副嘲讽脸,只能说长相背了大锅。苏月曾经还好奇过同桌是不是混血儿,然而他就是土生土长的华国人,偏偏五官深邃,小小年纪就已经棱角分明,冷着一张脸,慢慢掀开眼皮看人,莫名有种“你们这群渣渣”的嘲讽意味。
以至于他年纪虽然小,在班里同学们还是觉得他脾气不好难以接近。
姚稷日常也不喜欢跟比自己大几岁的同班同学玩耍,他最常做的事就是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写写算算。
直到苏月成为他的同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年纪也小,被他划进同类的范围,他的真实性格就这么在苏月面前露馅了。
苏月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一直板着脸,当时姚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以前辈的语气和她说:“你最好也表现得严肃一点,不然你就会面临无尽的捏脸揉搓以及欺负。”
姚稷从小就表现得比一般小孩聪明,以至于他早早地入学,同学一直都比他大好几岁。这些大孩子有两种,一种把他当成玩具娃娃,摸头捏脸说可爱,无论他说什么,都把他当成三岁孩子。
还有一种因为学习被他碾压,恼羞成怒仗着身高优势欺负他。
苏月脑补了一个还带着婴儿肥的小男孩被一群大孩子围堵,害怕得眼中含泪的画面,气愤道:“那你告老师了吗”
“没有。”姚稷摇头。
苏月拍拍他,“你受苦了,以后要是再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告老师去!”
姚稷抿了抿唇,没说他没告老师,但是把欺负他的人引到了大人们散会的路上,让一帮大人目睹了自家孩子欺负他的现场画面,他爸是那些叔叔伯伯们的领导,当天晚上家属院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
姚稷冷着脸走到座位上,苏月却被拦下了,不是被欺负,而是被人抱住了。
她一脸懵逼,后桌白曼曼激动地问:“月月你是不是去文化宫那场时装秀走秀了”
尤里卡的时装秀不对外开放,但报纸没有过多限制,而且第三中学本来就被戏称为“大院子弟学校”,学校里很多学生都是大院出来的,有些不大肆发行的报纸,他们也能看到。
他们最近就在某文化报上看到了文化宫举办外国时装秀的消息,男生还罢,大多数男生对服装不感兴趣,班里的女同学们可好奇了。
她们正值十七八岁,正是爱打扮的年纪,一看报纸上模特们穿的衣服,款式新颖,商店里的根本没法比,再仔细一看,咦,被这个外国设计师抱着的小孩怎么像她们同班同学
相片和真人通常都会有些许差别,苏月当前又被做了造型,衣着也和平时完全不同,女同学们自己看不敢确定,拿着报纸到学校和同学一讨论——
没错,就是她们同班同学!
“月月你怎么去时装秀了”
“月月他们这个时装什么时候在国内卖啊你旁边那个女模特穿的风衣好酷啊……”
“你的这张照片好可爱,哈哈哈你看起来好小,和这些外国人站在一起更小了……”
苏月仿佛陷进了盘丝洞,她朝同桌伸出求救的手,同桌已经安安稳稳地坐好,向她投来一个眼神。
你看,我就说吧。
直到上课铃响,苏月才成功从同学们的包围中走出来,她摸了摸散开的头发,强烈谴责同桌,“你怎么能抛弃我呢咱们还是不是好同桌了”
姚稷想说我什么时候抛弃你了,看着她炸毛的头发,张了张口,最后顶着一张嘲讽脸,可怜巴巴地说:“……她们都是女同志啊。”
苏月叹了一口气,“你的经验还是有效果的。”
他俩坐在中间门位置,就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老师看到他俩在说小话,瞥了一眼又一眼,苏月赶紧坐直身体,认真听讲。
下课之后,她才和姚稷继续说,她戳了戳姚稷的胳膊,“哎,我想做一个东西,你要不要加入我的项目组”
项目组这么正式姚稷问:“什么东西”
“pvd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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