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祸国殃民的炮灰妖妃25
场中的人已经有些细碎的言语，沈怜青手中握着红色的牵巾，身形凝滞不进，清风拂过，红盖头下的珠帘晃动。
宋聿风在隐约中仿佛见到了她伤心难堪的表情，眼泪挂在睫羽上欲落不落，他心像是被刺了一下，迅速拂了一下她的衣角，漫不经心道。
“这衣服上落了个小虫子，一时把我吸引住了罢。”
话毕他摊开手指，掌心中果然出现了一个色彩斑斓的蝴蝶。
蝴蝶在他松开的那一刻振翅起飞，在堂中转了一圈后又落在沈怜青的盖头上，它的翅膀边缘是黑色，中间是紫色和银色居多，一圈圈环绕形成美丽的花纹，在充足的光线下可谓熠熠生辉。
蝴蝶在大家眼里寓意极好，沈亦婷见状先开口，“这蝴蝶奇异，见所未见，定是因为我妹妹同殿下是天作之合，所以这奇异的蝴蝶不请自来！”
沈倦捋着胡子笑道，“有道理，我今日观天象日升红霞带紫，想来与这蝴蝶有关，大家仔细看这蝴蝶翅膀是否有紫色？”
大家一看还真是，加上几个平时算卦看风水的神棍都附和，一时间纷纷赞叹起来。
楚扶玉眼中含笑，温柔地牵起沈怜青的手继续走流程。
宋聿风看着他们，自己不再说话，这蝴蝶是西北特产，他抄小路过来时恰巧带了一只未化蝶的茧，一路奔波却不曾想自己会在她向他走来的这一刻失控。
幸好，他想起袖子未来得及扔掉的茧，迅速将其剥离提前让这只蝴蝶见了世面。
婚礼的后半程进行得很顺利，千朝云还上前同楚扶玉敬酒，她身材欣长，只比楚扶玉地半个头，气势却很强盛。
骨骼分明的手指举着酒樽，两个注定日后会短兵相接的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一个是温和如玉一个是强势冷酷。
千朝云敬酒之后轮到宋聿风，他皮笑肉不笑地举着酒樽，眼皮耷拉，语气郑重中又带着点阴阳怪气，“恭喜了！”
他没有称呼楚扶玉为殿下，也没用他沿袭的桑的旗号来称呼，只是简单的寒暄，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奇怪。
楚扶玉颔首，他同样举起酒杯对着自己往日的臣下，笑的一如既往的宽容温厚，他道，“谢谢。”
两者相比较之下，还是楚扶玉更加的从容淡定。
也是，他虽然没了桑朝太子殿下的名号，但是他的拥护者依然不少，这等在民间的流离给他添上的不过是上天给予的磨练，非但无损他曾经形象，甚至更给他添上了无法言说的厚重。
宋聿风敬完酒后略有失落后退一步，他将酒樽放到一旁侍者的托盘上，衣角一转，消失在人群中。
楚扶玉淡定在大家中间饮酒，沈怜青进入到房间里坐在床上，身后是数不清的桂圆红枣，她头顶全是沉甸甸的宝石。
就在她还在想自己要坐多久时，楚扶玉推门而入，他特地喝了醒酒汤，进来之前还散了一会儿身上的酒气。
见到坐在床边的人，他弯起眼睛一笑，脸上的笑容是别人从未见过的舒朗高兴。
快步走过去，轻轻掀起红色的盖头，看到珠帘下一张绝色含羞的小脸，墨色的眸子渐深。
抬手解去她的头顶的首饰，楚扶玉弯下腰抓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头发上，轻声道，“青青，为吾脱下发冠。”
两人皆是散发，沈怜青穿过他的臂弯同他喝了一杯交杯酒。
酒香浓烈，度数极高，沈怜青扬起头，下巴被人轻轻捧住，纤长的脖子交叠的红色喜服一层层褪去。
被子一掀，红枣桂圆噼里啪啦滚了一地。
屋子里熏着暖香，屋外隔了好几里地的宋聿风站了一夜。
……
沈怜青和楚扶玉在一起，更深地接触到了他的生活，随着他四处奔走后她倒是有些明了为什么小助手说他有一颗至纯至善的心。
楚扶玉以前身为储君一心为民，想着当一个仁君，如今流离在外他同样坚守本心。
她见到他攻下一座城后，看到里面一些衣裳褴褛食不果腹的百姓竟然忍不住潸然泪下，那种不是虚情假意而是发自内心的悲恸无人不为之动容。
那些痛恨兵旅或者本无活下去欲望的百姓在他的领治下，重新拾起对生活的希望。
对敌人杀伐果断，对臣下民众怜爱悲悯。
沈怜青看了也不得不称赞一句，楚扶玉果然是天生的仁君。
这些遭遇糟蹋的城镇仅仅几个月就恢复了正常的生产，军队经常一同参与农耕活动中，楚扶玉为了做示范也亲自脱下干净的袍子，换上粗布麻衣，到田里耕种。
他身上的衣服因为劳作时常有破洞，沈怜青只好拿起她蹩脚的针线给他缝衣服，东一针西一针，任谁看了都忍俊不禁。
有人自告奋勇要给他缝，楚扶玉摸着缝了和没缝一样的破洞笑道，“这是吾妻子亲手缝，吾很喜欢，不必了。”
后来楚扶玉就自己学会缝了，再后来她也跟着他一起下田去，她破洞的衣服也变成他来缝。
沈怜青站在田间插秧，看着水面时不时飞下一只白鹳，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没想到她做任务还有这么一天，真是有趣。
楚扶玉插完那一边的秧，径直走过来从她手里拿过秧苗，温柔地看着她，“青青，累了吧？你到一旁去歇息一会儿，吾来。”
沈怜青摇摇头说不累，伸手从他手里掰走一半，极其慢极慢地动起手来。
这样的生活平淡无波，有时遇上战火又特别心惊胆颤，楚扶玉要筹备战事，要安抚百姓，要加强对属下们的训导。
沈怜青在他身边看着他运筹帷幄，一众谋士在他的一声声真切的多谢先生中愈发狂热，干劲十足。
士为知己者死。
沈怜青总算领悟到这几个字的魅力了。
她煲了汤提进去给楚扶玉却看到他已经累的趴在桌上浅浅睡了，手下垫着的还是他写下的策划。
她扯过薄衾盖在他身上，刚放到他肩头，手指被他的大手握住，他迷迷糊糊亲了亲她的手背，抬头望向她，一双眼睛几乎睁不开，“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