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山玉斗场,随着战斗进入白热化,擂台上两名外宗弟子均面露疲惫之色,四周台阶上的弟子则传来喝彩声。
“鲍子楼,老子在你身上可压了三块下品灵玉,你要敢输,比试结束后有你好看!”
“黄灿,你还说你家族的断水摧云剑法魏国第一,我看都是些三脚猫的剑法,连鲍子楼这等废物都拿不下,我看以后就叫三脚猫剑法吧!”
“闭嘴,我家剑法可是连魏王都称赞,家祖父凭此立功无数,岂能是什么三脚猫剑法,你若再要胡说,待我收拾完鲍子楼,下一个就轮到你!”
“哎哟,我好怕怕啊,黄灿小儿,这里可不是俗世,你那套剑法就是能耍出花来,也终究是俗世剑法,不是三脚猫剑法又是什么?”
“你——”擂台上,那叫黄灿的青年弟子为之气结,喝道:“好,我现在就叫你看看家祖父剑法的厉……”
话没说完,前方鲍姓弟子喘过息来,从储物袋中摸出一张红色灵符注入灵力向前一挥,一团拳头大的炽热火球蓦然出现,结结实实地撞在没有任何防备的黄姓弟子胸前,轰隆一声爆炸开来。
噗嗤!
火烟中,黄姓弟子倒飞出去,胸前露出大片焦黑皮肤,在半空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落在地上,挣扎几下后头一歪,昏厥过去,引发四周观战弟子一片大笑。
比试过程中确实不能寻求帮手,但并不代表场外不能对场内比试者进行言语干预。
黑衣弟子摇了摇头,鲍姓弟子见状,走到黄姓弟子身边,将其手中灵器和腰间储物袋取下,朝黑衣弟子略一拱手,转身离去。
场外弟子见状,纷纷涌向一名尖嘴猴腮,目光精明的外宗弟子身边,从其手中领取灵玉,而有一些人则垂头丧气起来,纷纷散去。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玉斗场内观战的弟子都已离开,只留下那名尖嘴猴腮的弟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修炼,也不知是在等待什么。
片刻后,那弟子睁开双眼,看向下方出现的一名弟子,戏谑道:“这不是丁兄吗,你怎么来了,莫非这一次又盯上了谁?”
丁虎冷冷一笑,也不应答,扫了一圈台阶,将目光停在了毫无存在感的岑云身上,道:“死小子,不像只老鼠一样继续躲在深山老林里,还敢跳出来挑衅于我,今日非让你付出代价不可!”
精明弟子闻言,顺着其目光看向台阶对面的岑云,见其体内灵力波动只有炼气一层水平,不由皱眉道:“虽说戏弄后辈一直以来都是你的兴趣,但这小子怎么看都是记名弟子吧,就算赢了又能得到什么,你是认真的吗?”
“不过这都与我无关,难得今日还有比试,不妨叫大家都来看看,说不定还能赚些灵玉!”
说着,精明弟子从储物袋中取出铜锣敲响,声传数里,方才离开还在附近游荡的弟子,大多都回到了玉斗场边,其中还混杂了几个前来看热闹的生面孔。
只见精明弟子一边敲着铜锣,一边吆喝道:“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哩,炼气二层外宗之虎丁虎,对战……前来挑战的炼气一层记名弟子,此子能否在丁虎的进攻下,撑过一炷香,现押注灵玉一赔三,要买的都快快下注哩!”
“什么,丁虎对战记名弟子?”
“早听闻丁虎这厮喜好戏弄后辈,想不到居然如此没有下限!话说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是谁,你们知道吗?”
“此子我倒是有些印象,似乎是半年前内宗赵师兄带回来的杂役,据说只用了三个月便突破了炼气一层,怎么半年过了,他还是记名弟子,莫非是因为晋升任务被丁虎阻碍了,心怀怨恨前来挑战?”
“晋升任务没有完成,大不了重新接取就是,没必要挑战修为高于自己的对手吧?不过既然敢来挑战,想必也有些本事,我就买他一块下品灵玉,能撑过一炷香吧!”
“哼,修为鸿沟岂是一般人可以跨越,就算这小子有些资质,也绝无可能撑过一炷香,庞兄,我买他三块下品灵玉,撑不过一炷香!”
随着议论之声从场外台阶上传开,前来看热闹的外宗弟子,纷纷来到那叫庞简的精明弟子处拿出灵玉下注。
庞简脸上乐呵呵的笑着,用账本记下各个弟子在自己这里下注的数目,却不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清亮陌生的声音。
“在你这里押对了就能获得灵玉对吗?”
庞简扭头看去,是一个温文尔雅书生相的陌生男子,笑道:“想必这位师兄是第一次来吧,没错,只要你能押中,就能获得灵玉。”
“这么说来,若那位师弟赢了,不论押那边,都不算对,也得不到灵玉?”书生相的弟子问道。
“哈哈,这是不可能的,那小子毕竟只有炼气一层,还是一个记名弟子,没有灵器也没有灵符丹药,是不可能打赢的,若是能赢,一赔一百又有何不可?”
“嚯,有意思,一赔百吗,那我就在你这压一块下品灵玉吧,就押那位小师弟能赢下这场比试。”说完,书生相弟子便将一块下品灵玉交到了庞简手中。
庞简愣了一下,奇怪的看着那弟子,确实是一副生面孔,又看了看站在擂台上的岑云,确实是炼气一层没错。
“还不知道师兄的名号?”庞简将灵玉收下,但还是谨慎的笑着问道。
“木卯。”
“木卯……”庞简在脑海中仔细搜索起来,却没有任何一丝关于眼前之人的线索,点头道:“好吧,木兄,这笔买卖我接下了!”
那叫木卯的弟子笑了笑,走到远处坐下,饶有兴趣的向场内看去。
与此同时,岑云看向擂台上的丁虎。
他发现丁虎与一个时辰前,似乎有些不太一样,虽说体内灵力并无变化,但脖颈处泛起的条条青筋和双目中分布的密集血丝,让他有了种不详预感。
擂台下,黑衣弟子奇怪地看了眼两人,发现岑云刻意隐藏修为,不由目露奇怪之色。
外宗弟子虽多,但稍微有点名气的大多他都知晓,可为何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名少年,按理说这么小年纪便能修炼到如此修为,早该被宗门重视了吧?
黑衣弟子道:“比试的规矩你们都清楚吗?”
岑云点了点头。
丁虎冷笑道:“小子,我会让你知道挑衅我的下场,可别想着从这场决斗中全身而退!”
“你能动的就只有嘴皮子吗?”岑云不耐的道。
“是不是动嘴皮子,你很快就能知晓!”说着,丁虎取出银光大刀,携浓烈杀意跃向半空朝岑云当头劈下。
岑云目光凝重,右手一抖,森白骨刺从袖中划出,横空一挡。
碰!
伴随着两件灵器的碰撞,岑云只感觉似有一股千钧之力从骨刺上压来,浑身骨头都被挤压的像要错开一般,两脚踩踏的地面更是龟裂开细微的裂痕。
“怪了,这厮半年前有这么大的力气?”
岑云心中暗惊,按理说炼气三层的他,不论是力量,还是灵力都要远超丁虎,但此时此刻丁虎居然在力量方面更胜一筹,很难不让人联想,丁虎离开的这一个时辰究竟做了什么。
全力一击被岑云接下,丁虎目中闪过一丝诧异,旋即就被更浓烈的兴奋之色占据,手中银光大刀伴随着双臂剧烈挥动,幻化出数十道刀光,疾风骤雨般袭向岑云,令四周观战弟子唏嘘不已。
岑云脸色凝重,且战且退,他发现丁虎似乎除了身体素质提升了许多外,其它方面并无显著提升,除了简单的挥砍劈击,灵力法术也不使用,比上一场的二人还要来得无趣。
若说半年前的自己面对这般猛烈攻势,或许会毫无抵抗之力,但是现在,他已有炼气三层修为,稍一运转羽行术,丁虎的所有攻势便被轻松避开,根本连他的衣角都没触摸到。
饶是如此,丁虎依然在疯狂的攻击,如同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目中闪烁红光,将地面砸出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的深痕,碎石飞溅,令台下执法的黑衣弟子不由微微皱眉,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杀,杀,杀——!”丁虎目光噬血,全不顾四周观战弟子的目光,张牙舞爪地向岑云追击劈砍。
“这是疯了吗……”察觉到丁虎的变化,岑云右手掐诀,身后出现无形风翼向前挥出两道指粗风刃,打在丁虎两脚的脚踝之上,带着血肉径直贯穿。
扑通!
失去足底支撑,丁虎瞬间失去平衡向前摔倒,但他双目血红,不断咆哮向前爬行,脚踝上的两个血洞,居然泛起血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岑云心中闪过一丝疑云,虽然不知道丁虎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但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运起羽行术身子一闪来到丁虎身边,灵力汇聚于掌,向其后腰脊柱沉沉拍去。
“住手!”
伴随着一声大喝在场外蓦然响起,黑衣弟子已纵身冲入擂台之上,只不过岑云这一掌已在他赶来之前就落了下去,咔嚓一声,丁虎甚至连惨叫都没发出,便口吐白沫,昏厥过去。
岑云站起身,看了眼身后赶来的黑衣弟子,略一拱手,摘下丁虎的储物袋和遗落在场中的银光大刀,转身离去。
黑衣弟子看向地上已然丧失意识的丁虎,心中一寒。
丹田被废,脊骨断裂,丁虎这辈子无疑彻底成了废人,这将会比杀了他更加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