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钰来到身后，目光死死盯着他的背影，越看越熟悉。
男人一指边上：
“坐！”
坐边上。
这句话没有用变声器。
宁钰顿时一怔，更加耳熟！
老曹戴的是半覆式头盔，防弹军用，挡不住脸，侧面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曹川的模样。
宁钰只需要歪头，然后……大脑就像中弹了一下，一道白光从脑后唰的闪过……
(;?Д?i|!)
宛如柯南般。
宁钰头脑风暴，一切搞不清楚的事情，开始和曹川的模样结合起来。
紧接着就懂了。
全懂了。
就说曹川的保镖那么强，本身不赌博的人突然去她的蓝夜砸场子。
又跟步瑾妍的关系那么好，且传出他是步家未来女婿的谣言。
唐小小和他的关系也很好？
沈漫倚熟悉。
自己……想杀他。
四族多多少少都有牵扯。
还有名侦社。
这样其实就能解释通，为什么名侦社有那么强的情报来源，甚至能够挑动起四族，六处和叶辰之间的战斗。
一切都因为曹川背后有强大的势力作为底蕴。
这个老阴哔。
呃……
其实看起来真不老，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资料中曹川都四十出头了，结果看起来好嫩的原因。
……
“很惊讶吗？宁大小姐。”曹川含笑。
“你个老阴哔。”宁钰脱口而出。
“虽然你说的很对，但这种话略显粗鄙，不太适合你，你还是装模作样，像个大家闺秀比较好。”曹川再次指了指旁边：“坐！”
宁钰暗暗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抚裙坐下。
她今天穿得上长裙，到小腿，坐下之后，白皙的小腿露在空气中，依旧是那么白净，连一点点的污渍都没有。
其实老曹有洁癖。
尤其是夏季。
见不得那些女人腿上坑坑洼洼，别说什么蚊子咬的，这种借口也就忽悠一下普通年轻人罢了。
仔细想想看，真正的女神，气质好，家世好，会保养的，就算是夏天也很少会出现蚊子包。
这就说明一个问题。
女神就是女神，在细节上她们是非常注重自己的任何部位，包括脚。
而女吊丝就是女吊丝，哪怕再漂亮也改变不了她的内在，腿咬的恶心都懒得看一眼，还会影响颜值和整体气质。
当然，
宁钰小腿上，别说是蚊子包了，任何一个小污点都不存在，就这么白玉无瑕，珠辉玉丽，完美。
“腿不错，裙子一般。”曹川打量了一眼，淡淡评价，裙子太长，防谁呢？
宁钰黛眉一挑，有些不习惯男人对她评头论足。
但她忍了。
“你长得也还行，就是头盔一般，你钓鱼戴头盔是什么理由？”宁钰单纯就是好奇。
“安全。”
曹川抿嘴一笑：“我怕你从背后用石头砸我后脑。”
“？？”宁钰一脸懵。
曹川摆手：“当然这不重要，现在的问题是，你见到了我的模样，知道了我和名侦社的关系，也大概清楚了一些我的算计，那么……你就只有一条路可以选。”
“你是威胁我？”宁钰蹙眉。
“显而易见是的。”
曹川点头，皮笑肉不笑：“而且咱也不需要说这些废话，什么威胁你，或者利用你，该说的我之前都说了，我不喜欢重复问题。”
宁钰道：“宁铮是谁杀的？”
曹川回答：“叶辰。”
“我不信。”
曹川耸耸肩：“那就是沈祺睿。”
宁钰沉吟起来。
这回她信了。
有理由，也有条件，还有这个实力。
做出这件事嫁祸给叶辰，这其实也符合沈家的个性，道貌岸然嘛，伪君子，一副高高在上的德行，好像多干净似的。
都是家族子弟，谁不了解谁呀？
装尼玛批呀装。
宁钰又问：“我宁家那些死的暗劲和化劲，是你杀的？”
“不。”曹川摇头。
“那是谁？”
“我的手下。”
“……”
宁钰朱唇一抽，脸色沉下：“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确实不是我，我这个人从来不杀人，而且我对手下的掌控比较随意，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基本上不管的，我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所以，很多事情都是他们做完之后跟我汇报，我才知道他们杀了人。”
曹川正色解释。
大部分是实话。
因为曹川不可能事无巨细各种吩咐。
尤其是对待仿真人，大体都是给一个目标，然后仿真人就去完成任务。
只要能够达到目的，曹川是不管过程的。
但仿真人也不傻，谁能杀，谁不能杀，大概率是会提前摸清楚，免得误伤曹川要针对的人。
……
面对曹川话中的真真假假，宁钰是信了。
因为她也差不多是这样，只要结果，不管过程。
两个人很像。
接下来，就算是曹川对她大发慈悲，她问什么，曹川能说就说，不能说就骗。
反正大概率的东西都跟她解释清楚了，让她明白了整个故事的内核。
最后，问到了沈家。
“沈家那个老头，也是你杀的……你手下杀的？”
“没有，不是我，也不是我手下，是叶辰。”曹川很严肃的表情。
宁钰眯着眼，很怀疑。
因为她大概了解了整个布局的基础线路。
那么……
沈家老太爷的死，就是非常关键的一个引子。
如果换成她来布这个局的话，她不可能把所有的概率都压在叶辰身上，去赌叶辰救人不成，失手杀人。
这不可能。
曹川这时开口，解释着：“我当时只是用了一种大补的香料，是我花大价钱从一个老头手里买来的，这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大补之物。”
“对于沈家老头子也是大补，所以我当时看他状态不好，就在会客厅撒了一点点。”
满口胡编，有真有假。
曹川继续：“但是我没想到，叶辰后来非要给老头子治病，可能是下针太猛，又跟大补之物起了冲突，结果老头子就死了。”
“你说说，是不是叶辰杀了人？”
“……”
宁钰听明白了。
这个老阴比。
“呵，呵呵~~”
宁钰轻笑起来：“是啊，还真是这个叶家余孽杀了人，他碰到你，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谁能想到你这么好心呢，提前给老爷子用了大补之物。”
“就是说嘛，我是好心，可惜叶辰办坏事，唉，老头子命该如此呀。”曹川感慨道。
宁钰乐了。
忽然觉得这家伙，挺有意思。
导致她死了弟弟的心情，现在也好了不少。
拿起鱼竿，优哉游哉的开始钓鱼。
“你现在不会拿石头砸我了吧？”曹川忽然开口。
“我为什么要砸你？”宁钰不解。
“那就好。”
曹川一副放心的模样，取下了头盔丢在一边，嘟囔着：“太热了，这头盔防御不错，就是太闷了，显然是用料不行，回头我研究一下，跟军方搞个武备合作。”
宁钰依旧是一脸懵，完全不知道曹川说的是什么东西。
头盔和石头有毛关系？
而且武备合作，是你说搞就搞的……哦，这个老阴哔还真有可能，他会算计。
太会算计了。
背后还不知道隐藏了多少东西。
虽说曹川今天一副开诚布公，知无不言的模样，但宁钰绝对不相信这老阴哔只是表面这么简单。
说不准，他今天跟自己说这些，都是算计之一。
宁钰现在对曹川有了一种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恐惧’。
来自于潜意识中的恐惧。
或者说叫作：畏惧。
她一直自喻聪明人，喜欢算计，喜欢布局，喜欢玩幕后。
可当有一个人比她还会算计，还会布局，还牛哔的幕后，她会害怕，甚至会臣服。
只是……
她没发现这一点基因密码。
对了！
宁钰忽然又问：“所以，晶石也是你放出来的鱼饵，钓所有家族和官方？”
曹川笑而不语。
宁钰深吸了口气：“你个老……狐狸。”
“狐狸就说狐狸，别加个老字，你怎么知道我那些资料中的年龄，就一定是真实的呢？我告诉你们我42岁了，你们就信呀？”曹川呵然一笑。
“……”
宁钰瞳孔一缩。
有网络才多少年？
各类登记入网才多少年？
以前的档案资料是保密的，但是作为古武四族，很清楚的知道这些东西是可以改的。
不过，
宁钰也不傻，很快反应过来，冷笑：“少唬我，你父母多大，你什么时候上的学，你什么时候打工，什么时候创办公司，这些都有据可查，你改自己的年龄，还能改别人的记忆不成？”
曹川含笑：“你很聪明，但思维太局限了，谁又告诉你，我就是真的曹川呢？”
“……”
宁钰背后一凉。
尤其是曹川那个笑容，越温和，越让人惊悚。
曹川的笑容温柔极了，眼神却不带丝毫感情，就这样笑吟吟看着她。
宁钰面对曹川那温和的笑容和眼神，忽然有一种夺路而逃的冲动。
“哈~~”
“哈哈。”
曹川忽然笑了起来：“吓唬你呢，你不会真信了吧？哈哈哈。”
“……”
宁钰嘴角微微一抽。
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一种惊魂未定的心悸~~
甚至她现在分不清楚曹川说的这个话题，前面是假的，还是现在说吓唬人是假的。
也可能都是假的。
不对。
也有可能前面是真的。
回想起曹川的资料，儿子被送出国了，管家也去了，以前的老保镖都去了？
好像是这样吧？
看得出来宁钰很深入的调查过曹川，对于这些事了如指掌。
之前没多想，毕竟儿子出了那么大的事。
但现在……
曹川淡淡开口，温和的笑着：“别想了，想太多未必是什么好事哦。”
“！！”
宁钰心头颤了颤，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她有点畏惧曹川了。
这句话让她猛地乖巧起来，拿着鱼竿，默不作声的钓鱼。
曹川淡淡道：“燕子一个人躲在旁边怪遭罪的，草丛里蚊子太多了，让她过来喝点冰水吧，我们可是合作伙伴，别那么多的猜疑。”
“再说了，她一个小小的化劲，你觉得她能对我偷袭成功？”
宁钰猛地侧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