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猛打算跟鬼子拼命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张云飞传来的电报,他们独立旅已经拿下了枣庄,而他们加强团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接到这个消息的刘猛,大喜过望,二话不说,立刻决定带着加强团战士们立刻离开这里。
在这场战斗当中,加强团的战士们绝大多数都挂了彩,而且又死了将近一半的人,来的时候浩浩荡荡2000余人,现在只剩下不到500。
刘猛看着倒在地上的鬼子,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弟兄们,换上鬼子军装,咱们回家!”
一听到可以离开小王庄阵地,加强团的战士们喜极而泣,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换上鬼子军装,然后由几名一连的老兵殿后。
刘猛和陈三水带着一批机枪手头前开路,开始向鬼子防守相对薄弱的西南防线突围。
那个方向受到日军炮击的程度较轻,地表的防御工事也保存的相对完整一些,作为突围方向,无疑是最合适的。
刘猛带着加强团的战士们换上鬼子的衣服,神不知鬼不觉的撤退,鬼子的进攻阻力大减,迅速向前推进,很快就攻上了加强团的阵地。
但等他们好不容易踏入战壕之后,看到的只剩下负责殿后的加强团一连,其他的人早就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一连长张云达身受重伤,现在能够站着,完全是靠着止痛药在顶着,只要止痛药一停,他就感觉一阵钻心的疼,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张云达深知自己深受重伤,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现在也救不了他,所以决定拖着自己这条贱命来为加强团的兄弟们垫后。
而一连的战士们也绝大多数都是如此情况。
张云达率领残兵们竭力抵抗,直到打光了最后一颗子弹,他抡起一把镔铁大刀带头起身道:“弟兄们,咱们加强团是独立旅中最牛逼的,只有战死报国的英雄,绝没有苟且偷生的孬种!随我一起冲,和这些狗娘养的东洋杂碎们拼了!”
一连30多名残兵纷纷端着装上刺刀的步枪,跟随营长张云达一起跳出了工事,向日军发动了最后一次反冲锋。
哪怕敌人数倍于我,哪怕明知必死无疑,这些将士们也屹然无惧。
那么多战友都长眠于此,以身许国,他们也早就杀够本了,仗打到这个份上,没什么好怕的了,拼尽最后一滴血,最后一丝力量,杀一个是一个。
更何况,他们的连长还在这里,与他们并肩作战!
他们的连长都不怕,他们还怕个球?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十八年后,他们又是一条好汉。
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
很快,一连的战士们便和鬼子展开了最后一次殊死血战!
他们奋勇砍杀了二十几名鬼子兵后,也终因寡不敌众,陆续力竭战死。
到最后,只剩下张云达和副营长姜鑫羽、以及副官孙福新三人,还在奋勇拼杀。
战斗到这时,三人的身上都已经被沾满了鲜血,不知道是鬼子的,还是自己的,亦或者两者都有。
“呃啊!”
“啊!”
忽然,两声痛苦的惨叫声从身后传来,浑身浴血的张云达艰难回头一看,副营长姜鑫羽和他的副官孙福新也寡不敌众,各自被四五个鬼子兵的刺刀捅中身体,本就布满旧伤的身躯,又添了几道新伤,整个人已然奄奄一息。
“啊!给我去死!”
张云达见状悲愤不已,怒吼一声,挥舞大刀便朝那些名鬼子扑了过去去,鬼子兵们被他一往无前的凛冽杀气给吓得心生胆怯,纷纷抽出刺刀退后。
“唔啊……”
二人张口吐出鲜血,身上的伤口也不断有鲜血涌出,很快将全身上下都给染红浸透了。
没有了刺刀的支撑,姜鑫羽身子一软,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孙福新则是奄奄一息,气息微弱的对张云达道:“连……连长,请恕我不能再护卫你左右,先走一步,去和兄弟们团聚了!”
说完,就头一歪气绝身亡,壮烈殉国。
目睹着最后两名部下死在眼前,张云达心中悲悯不已,以刀杵地。用恶狠狠的目光扫过周围的鬼子,咬牙切齿的道:“你们放心去吧,我随后就来,我绝对不会让你们独自一个人走上黄泉路!”
张云达先后为姜鑫羽和孙福新合上双眼,然后双手紧握钢刀,缓缓站了起来,目光如刀般扫过那鬼子军官和他身后的鬼子兵,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道:“来呀,老子现在要是后退一步,就是你们的孙子!
言讫,张云达抡起饱饮鬼子鲜血的长刀,怒吼着朝在队伍当中耀武扬威的鬼子小队长冲了过去:“小鬼子,给爷爷拿命来!”
鬼子小队长被张云达那悍不畏死的眼神,和一往无前的气势给吓了一跳,当下连忙退后。
“八嘎呀路!”他身边的几名鬼子步兵见状,纷纷大吼一声,挺着刺刀就冲了上来,将鬼子小队长团团围住。
“噗嗤!”
“噗嗤,噗嗤!”至少有六七柄刺刀,几乎同时刺中张云达并不算强壮的身躯。
张云达奋进全力,一记力劈华山,重重劈在其中一名鬼子步兵的脑袋上。
看着树柄闪着寒光的刀刃向自己刺过来,张云达知道,这一次自己一定必死无疑,但是尽管如此,他的心里面却并没有半分害怕,反而脸上露出了一抹解脱的笑容。
他这一次不亏,至少有10多个鬼子为他陪葬,他张云达这一辈子没有白活,走着时间一趟,值个了。
“砰!”一声闷响,这名鬼子步兵的钢盔都被砍出了一个缺口,殷红的鲜血从帽檐处滑落下来,在脸上形成一道道红色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