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点开了议会网络,开始书写自己身为预备议员的第一次待仲裁报告。
【申请建造有关创造力探究的特殊机构】
虽然已经阅览过不知多少仲裁报告,但由自己来书写,对秦言来说还是第一次。
他模仿着别人的报告,开始仔细的措辞用句,并完成了这一篇报告。
不得不说,安格列斯大位面的发展给予了秦言新的灵感。
主位面中的文明体系显然是畸形的,这样的体系建立出来就是为了让所有人在不断提升位面等阶的同时,尽可能的磨砺出位面之主的创造力。
这就像是一次又一次的养蛊,从无尽众生中选出蛊王,并由蛊王来推进主位面的发展。
以秦言的切身感受来说,所谓的创造力学说并非那么完美。
按照这样的学说,不论是大炎位面还是安格列斯位面中的生灵都是创造力极为残缺的那种,但实际上他们并非那么不堪,甚至有的时候提出的奇思妙想都是极具参考价值的。
这其中一定有哪里出了什么差错,找到那个差错说不定能一定程度上改善这样的情况。
为此,秦言第一次尝试动用自己的预备议员权利。
他要做的事情其实并不过分,甚至在这之前也阅读过大量的类似仲裁报告,他只是做了一件大家都在做的事情。
大概只需要主位面一个标准月的时间,这篇仲裁报告应该就能获得准许。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秦言稍微再关注了一下安格列斯大位面中各个文明的情况。
除了编号A001的位面外,其他诸多位面也正在能量体系的完善下,开始进行着自己独特的文明体系转型。
直到第二次位面接触之前,这些文明应该都会忙于自身内部的改革,等到第二次位面接触之时才是手底下见真章的时候,目前暂时可以不用插手太多。
反倒是大炎位面这边,已经需要着重关注一下了。
自黍帝与焰帝确立让贤制之后,几千年间已经顺利的过渡到了家天下制度,又顺理成章的进入到了奴隶制与分封制时代。
到现在为止,已经经过了离、云、景三个最初的王朝时代。
也许是受到传承影响的缘故,虽然国度名字与人的名字有所改变,但大体上还是遵从秦言记忆所熟知的历史。
离帝及其后裔确立了以宗族血脉为传承的法理,并彻底完成了母系氏族向父系氏族的过度。
云帝及其后裔掀翻前朝创造了奴隶制,并将自己的子嗣和手下分封到了每一块疆土所能触及的领域。
景帝及其后裔因不满云帝后裔的酷烈统治发起叛乱,重整秩序开创了新的国度,并以“德行”来约束诸侯。
只是王朝兴衰本就是历史循环,奴隶制与分封制的弊端也已经到了不可忽视的地步。
被尊称为“天下共主”的云帝正如同曾经的周天子一样,开始丧失自己的权威,内无实力、外无兵马。
景帝最初时期近两千个诸侯国,在这数百上千年中相互吞并和战争,残留下来的诸侯国已经不足百数。
天子名存实亡,群雄野心渐起,逐鹿中原,争夺霸主之国的名义。
群雄争霸的时代,为了战胜对手免于被对手打败,各个诸侯国重新建立起了选贤制度。
大炎历史上第一次学术思想和文化教育的思潮即将到来,秦言对这个时代的重视也不由得提到了最高。
这一次思潮将决定大炎位面后续无数年的生存之道与思想源泉,同时秦言也决定在这个时代将能量潮汐的余波彻底封死,为科技文明的世界发展清出一条道路来。
他的目光自大海与陆地扫过,很快定在了某个临海的诸侯国之中。
…………
骑着青牛的中年人名“藏”。
他没有姓,在这个王侯将相确有种乎的时代,姓氏对于一个靠给景天子管理藏书的小官过于奢侈。
在此之前能够拥有姓氏者,皆是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大人物。
除非什么时候他能够靠自己的“德行”留下一个足以传诵千古的美谈,那么“藏”这个名便可以作为后代子孙的姓氏流传下去。
他从景天子的国度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名为“约”的小国。
藏辞去自己的官职,除了战乱渐起,还有一个原因。
在此之前,曾有一个年轻人拜服在他的面前,请求藏允许他帮忙抄录竹简。
那个年轻人虽然跪拜着,眼神中写满了藏所不能理解的坚定。
他的名字是方。
藏最后还是收留了方,并很快注意到了这个年轻人与别人的不同之处。
方的“德行”像是刻在骨子里面一样,以尊师之礼服侍藏的起居。
如果藏没有进食,方即使饿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也只会跪坐在桌前,等待着藏刻完竹简。
藏有时也会和方谈论起书中经义,谈论起外界的诸国之战,这时候方总会义愤填庸,痛斥那些诸侯国的国主失德。
就是这样一个人让藏升起了回乡隐居的想法。
与那些浑浑噩噩的市井小民不同,藏因为职位的缘故读过太多的藏书,了解并领悟着先贤的智慧。
他觉得自己已经看破了世间百态,对于外界人所追求的高官厚禄或者并无所求,反而只是想着自己舒服平淡的度过一生就好了。
方与藏辞别前,这样询问:
“老师,您如果确实无欲无求,那又为何活着呢?”
因何而活的问题困扰着藏,他决定暂时放下自己的官职,回到家乡找一个山清水秀,民众质朴的地方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也正是因此,藏在归乡的阡陌小道上遇见了等在那里的一个人。
那人穿着麻布短褐,束手而立,看上去便有一种令人亲切之感。
这个年轻人自称为鬼谷,他是如同方一样,来请教博学的藏的。
鬼谷如同方一样,向着藏问了数个问题:
“天高几何?地深几许?理从何来?去往何处?”
藏回答不了他,只能惋惜的与他告别。